杂食仓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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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云隔退路,细雨断前程

【hoonjae/勋在】勿忘草(八)

周末回京,慌得一比

终于我也要开始被社会摧残的日子了……









第八章  蓝色坠落到我的手中


金泳勋最后还是没能去参加公演之后的庆功宴。

他出了场馆就躲在花坛后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腿上又没力气,在花坛边坐到公演都快结束,才收到金善旴的短信轰炸问他去哪儿了。金泳勋自觉哭得一塌糊涂颇为丢人,又不想被李在贤看到自己这么狼狈,只好让他们先去饭店说自己一会儿就到。他离开了场馆回了家一趟,简单洗漱打理了一下自己,才撑着洗手台仔细思考起今天的所有事情。

孙英宰的话像是一巴掌瞬间就把他给抽懵了——金泳勋觉得从那之后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下意识的。他就像梦游一样,一边维持着表面的正常,一边机械性地作出对外界的回应。理智直到这一刻才渐渐回到他身上一样,金泳勋盯着家里洗手台上水龙头的开关,终于迟钝地确认,啊,原来李在贤说的那个人是我。不是哥哥,不是哪个不认识的路人甲,就是他金泳勋本人。

前世李在贤没有把这首歌作为专辑的主打曲发表,而是一直压在了硬盘最深处,直到最后一刻才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地提起来一点。金泳勋不知道今生这件事原因,只能猜测自己大概真的是无意间打动了李在贤,让他有了勇气能够说出自己的心思。这又让他忍不住无尽地后悔,如果前世自己也能稍微对李在贤好一点,哪怕把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也许最后也不会走到那一步。金泳勋只能沉默地撑着洗手台,看着自己发梢和下颌不断滴落的水珠出神。

被扔在一边的手机铃声把金泳勋从自己的世界里拉了出来。金泳勋以为是金善旴来问他什么时候到,没细看就接了起来:“没什么,我就是有点事先回来了……你们吃好了吗?法人卡我不是放在你那儿了,直接用公司的卡结账就好。”

“我结过账啦,给我办的庆功宴本来就应该我结账的。”不是金善旴,而是李在贤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金泳勋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李在贤见他好久没说话,又忧心忡忡起来:“我都没看到你什么时候走的,中间talk环节的时候看到前排空了一个位置。善旴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让他先回去了……”

金泳勋才明白过来:“你们都结束啦?”

“嗯,我也是刚到家。”李在贤一点一点给他说着,“柱延和Eric我给他们叫了代驾来了,善旴也给他打了车让他回去了,其他一起的工作人员也都准备了小礼物,你不用担心啦……”

金泳勋沉默地听着李在贤的话,他总是这样,在看不见的地方细致地替没什么经验的自己处理好所有可能疏忽的事情:“今天公演你提前走了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记者拍到,我联系了几个比较熟的记者,不然传出什么不和说之类的就不好了;下个月D杂志正好邀请我去拍封面,就顺便可以讲一下这件事……”

“你现在在家吗?”金泳勋突然问。

他真的一刻都等不了了。只要可以的话,他甚至想马上就瞬间移动到李在贤面前,恨不得把自己心都掏出来给他看。只要想想李在贤只是看看他笑笑说“他不会向我走过来的”时的表情,金泳勋就已经心疼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我马上就到,等我一下就好。就再等我一下。”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街上的店门几乎都要关了。金泳勋开着车像疯了一样冲到街上,在入夜还很热闹的闹市区好不容易发现一家还没关门的花店。他把车随便停在路边就跑进店里,二话不说就几乎掏空了钱包包下了所有店里还有的勿忘草,拿着用最快速度包装好的花束直奔李在贤家。

来开门的李在贤被眼前突然冒出来的蓝紫色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金泳勋顺势就进了玄关关上了门。李在贤盯着花束看了半晌,才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来:“这是……”

“勿忘草。”金泳勋捏着手里的花束说。李在贤似乎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应该接过来,眼神在花束和金泳勋的视线之间逡巡了几次才勉强找到一个话题:“哦,我这张专辑的主题也是勿忘草来着……”

“我知道,”金泳勋说,“我在英宰那儿看到了。”

李在贤看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疑不定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抬着眼皮看着攥着花束站在原地的金泳勋,眼神里似乎带了些不解和考究:“哦,那……”

金泳勋低下头看着手里漂亮的花束。勿忘草开出的是蓝紫色的小花,如果不是这样扎成一整束花束,而是只散落在草丛里的话,恐怕很难会有这样的显眼的夺目。他深吸了口气:“你知道勿忘草的花语是什么吧。”

李在贤扶着门没有说话。金泳勋拨弄了一下手里的花束,接着说了下去:“我上网查了一下,发现勿忘草的花语和寓意其实也有很多。”他重新将视线郑重地从花束转到李在贤,后者则意味不明地看着他。

金泳勋慢慢说了下去:“勿忘草的花语有浓烈的感情。” 

从遥远的前世开始,从你第一次为我撑起一片天地,从我见过你眼中的星光,我就已经无法回头地喜欢上了你。我不敢在你面前夸耀自己的深情,但我至少可以保证这一刻,我希望你知道,我也一样默默地喜欢了你很久。

金泳勋的视线扫过李在贤抿起的嘴唇,又重新回到他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勿忘草的花语还有永恒的爱,永远不变的心。” 

在我活过的二十多年里,我喜欢过你的日子说短只有一年半,说长也足以跨越生死。我不敢说永远这种虚幻的,难以保障的词汇,但我可以保证,即使是在我生命消逝的那一刻,即使是我重生回来之后,我也从没有一刻不喜欢你。

“勿忘草的花语还有永远的回忆。”

我们之间的回忆现在也许只有这一年。这一年里积累的回忆是比之前的二十几年都要波澜壮阔的经历,我们也还会有更多的以后,以后的许多许多数不清的一年。

还有他没说出口的话——勿忘草最后的寓意——希望一切都还没有晚,我会再次归来给你幸福。

“你曾经说,你不知道自己是否获得过自己想要的爱。”金泳勋向前走了一步,把手里的花束塞进了李在贤手里,“我想告诉你……这世界上至少还有我,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也一直在喜欢着你……”

金泳勋自己说得快要哭出来了,但李在贤却没有说话。他只是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花束,凌晨时分前一天的花束已经有些干枯的迹象,李在贤伸出一只手指划过显出缺水迹象的花瓣,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过了好久,他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这太突然了,泳勋啊。”他看起来似乎一点也没有金泳勋想过的惊喜,只皱着眉头,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烦闷,虽然金泳勋从他烧红的耳朵能看出他其实是很高兴的,“不是,你……真的太突然了。”

金泳勋并没有对他的回答感到很意外,但他还是害羞到耳朵都快要烧着了:“没有,其实我就是……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而已。”他磕磕巴巴地整理了一会儿思绪,才又重新定下心来,“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看,还是有很多人都爱你的。至少还有我。而且我也永远不会对你失望。”他又补充。

李在贤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金泳勋见他似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一些,终于觉得稍微松了口气,他展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舒心笑容,转身准备离开。

“泳勋。”李在贤在身后叫住了他,“一般表白都不会用勿忘草的。”

金泳勋转过身。李在贤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手里的花,靠在玄关上看着他。李在贤在节目中以直言快语出名,平时看金泳勋的眼神却总是含着半分犹豫。玄关昏暗的灯光顺着他刚洗过的刘海流淌下来,像柔软的羽毛一样把他包裹在其中。

金泳勋说:“但我觉得你会更喜欢这个。”

李在贤又低下头来看了看手里的花。这次他终于抿起唇很浅地笑了一下:“这倒是。我更喜欢这个。”

金泳勋也跟着笑了起来:“那就好。”

李在贤的专辑果然也引起了很好的反响。和金泳勋记忆中的相比这张专辑付出了更多的心血,也的确获得了更多的好评。他在外录节目的时候金泳勋看不到人,又怕自己说什么给了他更多压力,只能通过金善旴了解他最近的状态。多问了几次之后金善旴大概也瞧出了些端倪,偶尔没有行程来公司办公的时候总是对金泳勋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害得后者默默地捂住了脸。

所有事情都处于顺航中的情况,金泳勋却觉得自己总是忍不住眼皮直跳,心脏也总是充满莫名的不安。他每天一大早就到公司把手里的所有的文件和行程都整理得井井有条,每天固定确认两位艺人状态和情况,还是没搞明白自己的不安感究竟来自何处。

金泳勋是个不追星的人。在进入自家的公司,或者说在家里遭遇变故之前,金泳勋对娱乐圈和演艺圈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这一点在日常生活中不会成为任何阻碍,但在他接手公司之后,在公司的运营过程中这一点足以成为致命的弱点。金泳勋平时没有上论坛的习惯,最多看看娱乐新闻,但和记者们对接这种事情往往也都是靠李在贤的人脉进行。然而实际上,论坛上的匿名帖子往往会蕴含最多信息,也隐藏着最大的恶意。

“哥你知道W.E,就是之前公司这边推出的新人,后来哥进公司之后就解约走人了。”金善旴在电话里给金泳勋简单叙述了事情的原委,“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总之贤在哥不喜欢他是真的,看见他也的确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到要真的怎么样他的程度……前段时间不怎么两个人在电视台遇见了,反正就是点个头就过去了吧,之后不怎么就有人在论坛上匿名发帖说贤在哥排挤他,莫名其妙就越闹越大……”

金泳勋太阳穴突突直跳,直觉自己脸色肯定已经相当难看。他一边听金善旴说一边搜索他说到的那个新人,看了会儿照片觉得有点眼熟:“你觉得这事儿应该怎么看?”

“我……”金善旴也没见过这阵仗,也慌得六神无主,“我觉得……还是应该处理吧,现在舆论的风评很不好,好多人跳出来说自己的爱豆也以前被贤在哥欺负过什么的……”

“我知道了,你先发一个声明,说明网上的主张绝对是失实的,之后后面的事情我再想办法。”金泳勋先把金善旴那边稳住,这边自己也上网去看究竟是什么情况。这一看他简直吓了一跳,论坛上几乎铺天盖地都是讲这件事的帖子,大家全都跳出来说自己在某某节目里见过李在贤欺负了后辈新人。金泳勋一个一个帖子翻过去,大多数都是节目效果或者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但在恶意的编辑下就显得格外难看。金泳勋把这部分先记了下来,又想起刚才搜索过的最开始站出来的那个新人,于是又重新打开刚才的页面。

金泳勋一边盯着眼前的电脑一边好不容易才算是理清了现在自己的思路。他算来算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和李在贤谈一谈了解一下情况,再和对面的当事人谈一谈看看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件事——他心里还是觉得,以李在贤平时的为人处世,是做不出帖子上说的这种事情的。

“我还是觉得应该了解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李柱延也打来电话说这件事,“贤在哥一直就看不上那人,泳勋哥以前不在公司不知道,那人以前就是,总是踩着周围的人上位,在同僚们中间风评很不好来着。”

“哦!”李柱延突然想起什么,“之前,就是哥家人葬礼的时候,他不是还找到那边去想说解约的事情,结果被贤在哥给骂回来了么。”

金泳勋对当时被骂的人已经几乎没什么印象了,但李柱延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好像是刚才在门户网站上看见的人没错。这个事实让他头疼得嗡嗡作响:“所以之前在贤和他关系就不好吗?”

“没有什么关系好不好的吧,对贤在哥来说,就是对他没什么关心罢了。”李柱延说到这儿有点犹豫,“但其实……怎么说,不是,就是,因为他以前也做过不少这样的事情……”

金泳勋觉得自己心脏又跟着砰砰砰地跳起来。李柱延吞吞吐吐了半天,才一咬牙说出口:“哥,善旴不也说了是他自己明知道贤在哥不待见他,还突然非要贴上来……该不会都是他为了炒作自己搞出来的事情吧?”

金泳勋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反正我现在应该都要去和他们谈一谈才行……你要是有认识的人的话也可以帮我联系一下,最好是记者,这样我们之后好出报道。”

挂了李柱延的电话他转身又给金善旴打电话:“我看了一下,网上现在流传的视频什么的都是恶意剪辑的,我们态度强硬一点否认,至于最开始的你说的那个……W.E.,”他心里对这个没什么印象的后辈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当时那个节目的制作组有没有我们能联系上的人,有没有能请他们帮个忙的……”

金善旴声音听起来颇为忧虑:“但是否认的话舆论也不一定……”

“那也要先否认,如果再有带节奏的,就全都记下来走法律程序。”金泳勋对这件事已经耐心告罄,“总之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嗯,我马上写完给哥看一下。”金善旴说完,又提起另一件事,“哥联系贤在哥了吗?”

这么一说金泳勋才发现,自己从知道出事开始就忙着上论坛和四处联系,反而没有联系过真正的当事人。他刚心里生出一点后悔来,金善旴就犹豫着吐出下一句话来。

“要不哥还是给贤在哥打个电话。”金善旴说,“我打了好多电话了,但是都联系不上他……”

金泳勋甚至听见了自己脑海中那根弦崩断的声音。他大脑一片空白,吓得金善旴在电话那头喊了他好多声,才算是终于缓过了神:“你先写,我去联系他就好。”

金泳勋一边下楼去停车场一边疯了一样给李在贤打电话,后者也果然都没有接。金泳勋上了车干脆把手机扔到副驾驶,挂上档压着超速的线往李在贤家飞驰。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晕眩感再度回到了他的脑海里,金泳勋觉得自己已经一片混乱——

被他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拖走的时间线,再次回到了前世的走向了。

——TBC——




忘记说了,W.E.其实是west eight的缩写,俗称西八,如果冒犯到人真的对不起,只是想表达这个角色是本文不重要的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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